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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五章 開始或者結束（第2頁）

多霧的早晨和夜晚，

我站起來，在橡樹的根部，

一片枯黃的葉子從頭頂墜落，

顫抖着，不會說話。

在冰封的死去的土地上，

呵，我的土地，

橡樹的根，盤虬般，

破碎局限時間的鏡子。

不會再有歌聲，嚎叫也沒有，

繃斷的琴弦帶出傷口的手指，

流出的血澆灌着橡樹，

永遠背對着我的橡樹，

在孤獨的永生，

也在孤獨的死。

必須得承認，

在橡樹死亡的火焰中，

我在顫抖，在恐懼，

誰願意化作被泥土包裹的化石？

或者殉道者冰冷的雕像？

或者古老城牆上裝飾的象形文字？

（像死的光标，

指引後來者穿過多霧的早晨和夜晚，

即使鴿子落在頭頂，

也感覺不到呼吸的溫度。

）

我是人，

肉體、靈魂鮮活的人，

在一次次夢中，

尋找一個名字，和一雙眼睛，

噢，那是我渴望的情人，

在每個甯靜的夜晚，

在月光或細雨的照拂下，

溫柔的呢喃，相擁入眠。

在每一道真摯的目光裡，

在每一個溫馨的晚上，

我寫詩，歌頌生活的詩，

這是我最簡單的渴望，

變形成了遙不可及的幻想。

請寬恕我不可抑制的夢境，

在多霧的白晝和黑夜裡，

我堅守着許下的每一句諾言，

哪怕我代替了另一個人，

被你殺害，

我還是用孩子的純真的目光，

等着你綻放出最燦爛的笑。

但是，在這場感情遊戲裡，

我們都是賭徒，

坐在對弈的兩個方向，

最終，我輸光了所有的積蓄。

（在你淡漠的言語中，

我醞釀着無法言說的絕望。

）

也許有一天，我會重新站起來，

在早晨和夜晚，

将墜落的太陽、月亮和星辰鑄成枯萎的花環，

安放在，另一個被你殺死的人的墓碑前，

呵，雜草豐茂，樹林密密麻麻，

烏鴉歡唱着死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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